乡村父亲与我连载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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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出生很幸运,这世上差点就没我了。当时刚刚推行计划生育,村干部要带母亲去引产,是倔强的父亲拼死拼命的要保住我,才有了今天的我。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并没有见第一时间见到我。当时正值国家大规模改造山河、兴修水利的时期,父亲被生产队派出到80里外的地方修水库,后来说的“亚洲第一土坝”就是此地。父亲闻讯告假回来,匆匆见了我一面。因为他劳动的地方靠水,所以给我取了一个带三点水的名字,我哥也是。所以我们的名字也是当时广大农民为国家无私奉献的见证。然后30岁的父亲就依依不舍地连夜返回了工地。

我的出生并没有给家里带来多大的欢乐。奶奶只是叹了口气:又是个男娃子。家里除了父亲外其实所有人都盼着母亲生个女娃,但偏偏天不遂人愿。

这就奇怪了,那可是80年代初的农村。按理说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,我们农村就有“生了儿子把锣敲,生了女儿拿脚跳”的说法。但我们家不一样,爷爷奶奶总有一个愿望:想抱一个孙女,一直没达成,这下又落空了。我们家族也有点意思,爷爷往下第三代就没有生过女娃了。大伯有两个儿子,两个儿子结婚后又各有一个儿子;父亲有我哥和我两个儿子,后来结婚后又是各有一子;姑姑出嫁后也是有一子——我的表弟。所以逢年过节,我们家都是男娃们窜来窜去,疯赶打闹。

另外说到这,不得不提一下。生产队有户董姓人家,刚好和我们家相反,从第三代开始就没有男娃了。老大有两个女儿,老大和我父亲年龄相仿。据说他得知第二个生的又是女儿时,愁得都懒得进屋搭理老婆和刚出世的二女儿,索性一头倒在门口的稻草垛上生闷气,人又瘦小,深深地埋进草垛里,很是凄凉。还是他老娘把他找到劝进屋的。后来他大女儿招女婿上门又生孙女;老二两个女儿;老三一个女儿;老四本身就是女儿身,嫁出去后也生女儿,煞是奇怪。

不过唯独父亲对我是个男娃还是蛮高兴的,对于深受传统影响的他来说,儿子多了才是好事。

从我记事起,父亲就很严厉,但从来不动手打我们哥俩,可能对于“棍棒下面出孝子”这句老话他还是不认同的。

有一次夏天的时候,哥哥他们几个男孩子在玩自制飞镖,就是用一根笔直的树枝做主体,一头装一根从母亲那里偷偷拿来的缝衣针,另一头装一个纸折的镖尾,就成了。那时农村孩子的玩具全部都是自己做的,大人哪有闲钱给孩子买玩具。比如玩抓子游戏,子是用破瓷碗底做的,一点一点砸圆润就可以用了。还有竹子做的弓箭,废自行车链条做的火药枪,树杈加橡皮筋做的弹弓、纸火箭,铁丝折的纸弹枪,竹筒做的水枪……等等五花八门。男孩子可是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,并且还要背着大人,因为好多材料都是家里偷偷拿出来的,大人看到了就不会允许。

哥哥他们一般都不带我玩,嫌我小,因为我还没上幼儿园。自己玩自己的飞镖,照着河边的泡桐树扎,玩得不亦乐乎。泡桐是农村里长得最快的树,木质疏松,很轻。我缠着哥哥要玩,哥哥拗不过我。勉强让我玩一把,谁知我用尽全身力气照树扎过去,飞镖竟然钉在刚刚跑过去的姓郑的小子腿上!他“哇”的一声哭了(未完待续)

乡村、父亲与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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